暑假參加大專總會辦的同工訓練營,南信牧師提到:「如果你們團契消失,會不會對這個學校有所影響?」真理姐問我,自己也出乎意料的回答:「不會」;事實上團契消失對少數幾個同學會有很大的影響,但是我真的沒有把握會影響整個學校,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福音失落的蠻荒之地。最後一天熙皓哥在台前徵求上台分享這幾天營會心得的同學,那時真的好想站上去,但是我舉不起手,因為有太多的話想表達,同時又害怕沒有人可以體會這種情感。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一個寓言:
一群烏鴉飛累了停在一個地方想找水喝,那個地方非常乾燥,根本就沒有水讓他們飲用,後來烏鴉們找到一個破水壺,裡面剩下壺底的一些水,因為水壺太高,他們嘴根本無法伸到底層,有一隻烏鴉在一旁玩起石頭,不小心掉入壺中濺出小水花,於是大家開始往壺內丟石頭,想要濺出更多水,就這樣因為石頭的堆積讓水位漸高,後來烏鴉們終於可以喝到止渴的水。
同訓營的前一天晚上我突然回想到這個幼稚園就知道的故事,我不斷的思考,團契每一位伙伴就像這群烏鴉想要喝水─上帝的恩典,在一個福音乾旱的沙漠之地,我們不能被動的等待下雨否則會乾死,我們要主動去找水喝,找到卻喝不到時就是神的帶領了,第一顆掉入水中並賤起水花的石頭的瞬間不就是人的盡頭神的源頭,然而烏鴉們最後終於喝到水,這缸在慈濟的恩水是乎還沒溢出來讓更多人喝,只有我們這群圍在壺口渴慕水的烏鴉,那壺水夠不夠所有的人喝又是五餅二魚的信心;我們都是丟石頭的烏鴉,水位還不夠高的原因是我們需要更多人一起同心投石讓更多等待人嘗到那甘甜,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一起投石,因為恩典即使擺在眼前,若不努力還是很難體會那美好的過程與碩果,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一起投石,因為相較於獨占我們更希望分享這份愛與恩典;上帝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一個荒漠,因為上帝知道我們不會乾涸,天父知道我們樂於分享,天父更清楚即使我們飢餓口渴疲累,我們求的還是心中對愛的滿足。
觸愛團契的消失只會讓水位停在缸底,那水就像焚而不悔的荊棘是永活的水,上帝會用不一樣的方式讓我們繼續投石,因為在曠野必有水流,在沙漠必有河湧流。發光的沙要變為水地;乾渴之地要變為泉源。團契不是因為屬神就完美,更重要的,一個團契的建立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生命的破口,這些的不完全讓我們聚集一起尋找神對我們的美意;人為什麼懷疑神的存在性,因為相信自己夠好夠完美?人為什麼桓誼神的善惡?因為總是希望神按照人自己心中所求的成就一切,人為什麼不接受神的恩典?因為認為那恩典微乎其微不值得花精力經驗,人為什麼拒絕神的主權?因為那更顯得自己卑微。大學邁入尾聲,自己曾經拒絕神的邀請,也很過分的拒絕邀請別人來遇見神,我曾經想過沒有團契我的生活會不會更輕易一些,沒有團契我可以少一點爭吵與眼淚,甚至想過沒有上帝,我可以少一點懷疑那些主內的弟兄姐妹信仰的真實性。曾經主日禮拜在禱告中問神:「可不可以讓我暫時離開,離開這個信仰,暫時遠離這個生活圈,因為好失望好辛苦好多眼淚」,下一秒牧師就在台上說:「人不能離開上帝,因為迷失了可能就找不到回頭路」。多麼希望有更多人來團契認識耶穌基督,真的很希望曾經來過團契的學生不要只是帶著玩社團的心情,看看不喜歡就打退堂鼓,大學生更應該具備對生命負責的態度,而非只是走馬看花的尋找自己想要而非真正需要的人、事、物。
其中一個工作坊是談個人與團體的靈修,團契有「共同的異像」真的很重要,我對團契的異像又是什麼?老實說我對團契的異象不是在慈濟復興,更不是讓團契有多強大,只是希望有一天大家會有「共同的異像」,或許這讓人嗤之以鼻,但這對觸愛團契真的很重要,太多的背景、想法、堅持和方式讓我們彼此都很特別,而我對自己也很灰心,因為我也是無法放下堅持的那一個。如何帶領新生的工作坊中,我也發現自己大學三年多來還是如同新生般的適應團契生活,人之間關係的遠近、事工調整方式、每年面對不同的面孔和學習領受上帝不同的帶領…。學習陪伴與被陪伴是神要挑戰我的,為著慈濟的那一活水,突破自己的限制,走出框架去告訴更多人耶穌基督的福音。
這次同訓營看到很多面向的公義,這些人的聲音與行動都是為這塊土地發聲;因為認同這塊地的淚與血,還有無盡的勢力打壓,讓我們看到更多上帝的愛,更讓我認清當這個世界只有利益和紛爭時人心真的很殘酷。從「被出賣的台灣」到「樂生療養院紀錄片」,我一直問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我這微薄的力氣又能為這個國家奉獻什麼?台灣,歷經很多殖民統治,多少的血流片這塊地,又有多少人真的關心過去的記憶與傷痛,我很喜歡長老教會,因為我們不只關心自己與神的關係,同伴之間的聯繫也是長老教會在台灣百年多可以繼續成為這地的祝福,更重要的,我們不曾放棄過這傷痕累累的福爾摩沙,我們比別人更加認同自己生長的國家,即使一直以來衝突與失望不斷,但這個無法切斷的聯繫,讓長輩用了更多心力讓我們年輕一代的學子可以讓繼續重視我們與台灣的未來和在國際的地位;每次想到自己在注冊國際強國的網路帳號,台灣總是被歸為中國的一省,台灣的價值真的只能像寒毛一樣被看輕嗎?樂生療養院,外人看來只是個關著一群痲瘋病患的院區,甚至逐漸消失在人的眼與耳中,因為政策執行,病患比須面對家園的崩裂,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一位老奶奶痛哭流涕、呼天喊地的說:「為什麼年輕的時候被無情的丟進來,現在老了又要被硬生生拖出去,為什麼我的一生像垃圾一樣被推來推去,那麼命苦。」政府隱藏許多危機,堅持破壞樂生療養院去執行政策,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危機一旦發生會比北二高走山來的嚴種10幾倍,為什麼人們只為自己的利益而做,為什麼那些上位者只是為做而做,賺取了那些商機與買氣,到底賠上多少代價,犧牲多少生命?為什麼人總是看見好處忽視傷害,甚至覺得那些開發對地質結構不會有太大的影像,永遠都沒有人願意承認傷痛與自私,這些便利與經濟效益真的值得讓我們去犧牲那些弱者與土地的哭泣嗎?身為一個基督徒,我們能關心的到底是什麼,人的生命是多麼的不單純,人的思想是多麼的黑暗,人所表現出來的都是自私與貪婪,即使有上帝的教導在腦海裡,又有多少基督徒真的願意以聖經的教導來做判斷,人自私到讓人跌倒、失望,而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讓別人和自己討厭?樂生的每一位院友也是上帝的寶貝,我們憑甚麼用自己的利益去踐踏他們的生命與尊嚴,每一個人都需要愛與家,我們又憑甚麼去剝奪他們的家園與回憶,當一根根鋼筋插在樂生土地上,怪手無情的挖著一吋又一吋的土,在安居的房子倒下的那一刻,多少的不公義已經像夢魘佔據了這些弱勢著的心頭,他們生命是如此的無助,政府依然我行我素的持續摧毀,如果大家願意,請不要再漠視更多衍生出來的問題,不要被動的等待結果。
一位參予在樂生抗爭的姐姐說,禱告不是藉口,除了禱告我們還要有行動,或許上帝很多回應都放在我們的行動中,結果不是最終的回應而是神的旨意,過程才是神要我們經歷的,禱告不是埋怨也不是控訴,禱告是和神的交通,在花蓮讀書讓我比別人有更多機會看見不法的開發,在慈濟讀書讓我學習重新認識神,學習在團契服事神與人,生長在台灣這塊土地,歷史見證的上帝在這裡的祝福,我要見證上帝在這裡所施行的公義,神把我擺在這個位置不是巧合,這是神要我學習面對挑戰的機會,雖然同訓營身邊並沒有團契的同工,但是我知道還有多更多的夥伴和我一起服事,或許互不認識,但是因為神的愛讓我們學習付出,空間、時間的交疊,讓我們的美麗的生命活出神的樣式,一起走向神所預備的方向。